黄米油炸糕为内蒙古中西部地区的特色甜点小吃,过年过节的必备食品,人们取油炸糕节节高升之意,祈求日子能过的一年比一年强,生活一天比一天幸福美满。
在呼和浩特,包头,巴彦淖尔的农村地区,春节前夕有炸糕、送糕的习俗,不仅希望自己能节节高升,更希望自己的亲朋在来年能风调雨顺,日子越过越红火。
老农民说:“人这一生,要吃三顿糕,过满月一顿,娶老婆一顿,进棺材一顿。”猛一听觉得怕人,细细想来,不无道理。因为吃油糕必定和人生许多大事有关联。
再穷的人家,每逢大事,也要吃顿油糕,哪怕借上黄米借上油。再穷的村子,也有一副两副捣糕用的碓臼碓杵。小时候,每逢看到有人肩扛碓杵趾高气扬招摇过村,大家就知道,这家人有喜事了。不信你问问。回答果然是“孙子过满月了!”“新女婿上门了!”“娘舅家来人了!”……
村里有老年人去世,不说死了,说“吃了糕啦。”既文明又不失幽默;种的庄稼没有出苗,不说死了,说“下地吃油糕去了。”多有意思。
特别是过春季之前,整个乡村,做油糕好比轰轰烈烈、全民动员的一场战役。一进腊月,捣糕声震得地抖房摇,炸油糕的香味儿满村忽悠。泡上一斗黄米,吃到正月十五,二斗黄米吃到二月二。每天一顿粉汤软油糕,吃得欢欢喜喜。
很多时候,吃油糕是地位和身份的象征,并且暗示着某件大事的结果。河套人风俗,男女相亲,男方头一次到女方家接受面试,回家后老人第一句话就要问:晌午吃的甚?如回答是炖鸡肉炸油糕,老人就乐了,有八九成的胜算;回答是烙饼,烤黄了,多半没戏;再回答是酸粥,那就彻底没希望了。软筋软筋的油糕,真可谓是是内蒙古美食的灵魂啊。
再说黄米。黄米乃黍子脱粒而来,也有品质之分,软则为上,硬则为下。硬的做出糕来和窝头无异。同一黍子,在这一村种上是软的,在那一村种上则硬。红泥地一个样,砂土地又一个样。故农家乐此不疲串换黍种,从而保证了油糕的质量。一年之计在于春,一年之糕在于种。
然而,吃油糕远远不止红白喜事。盖房子,有“上梁馍馍压栈糕”一说。上梁只是一道工序,压栈乃为竣工庆典,可见油糕的地位远在白面馍馍之上。还有“搬家不吃糕,一年搬九遭”的说法,不吃糕还有这多麻烦,你一年搬上九回家试试。贫困时期,娶媳妇儿这天,除去双方议定的彩礼及其他物品,男方还要另带一份“离娘馍馍离娘糕”,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,甚至前功尽弃……
星移斗转,时光荏苒。碓臼碓杵早已放进了博物馆,成为内蒙古饮食文化的见证。但吃油糕的习俗却始终不改变,估计没有人能改。
软筋软筋的炸油糕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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